周汝東(醫學中心 醫管人員)
柯市長日前接受民視《頭家來開講》專訪,主持人謝志偉問到台灣近年來高官的身旁幕僚似乎都會出現問題?他的態度是「抓到就殺!」一個月內,開除兩個市府團隊成員。謝志偉問柯怎麼知道對方做什麼事情?柯P則回答「你就不要讓我遇到」,他說,原則上他都相信對方,不要有一天被他發現對方是不對的「就『喀』(指開除)」。這種依賴人治、隨意性的領導統御風格,令人擔心。
柯P人生哲學是「允許人家騙我一次」,「等到有一天發現你騙我,我就翻臉了」。他瞞老婆把幾百萬的演講費都捐給醫學研究,沒有幫忙繳房貸,大家大概都會很好奇,這樣專斷的行為,只有這一件嗎?最親密的床頭人,都無法發現這樣重大的隱瞞,要揭弊談何容易。
其實,柯P也清醒認識到自己最大缺點,就是作為一個神的危險。台大愛滋器捐事件後他才知道,原來台大檢驗部白天跟晚上做檢驗的人不同。每個人都聽他的話,大家不敢違抗他的命令,尤其遇有爭議的,大家都等著聖裁,到最後都陽奉陰違,這是台大出事關鍵。
「貞觀政要 政體第二」很早就說透這個道理。唐太宗問蕭瑀,隋文帝是怎樣的皇帝,蕭瑀回答:克己復禮,勤勞思政,…是勵精之主。唐太宗回答:公知其一,未知其二。
「此人性至察而心不明。夫心暗則照有不通,至察則多疑於物。……不肯信任百司,每事皆自決斷,雖則勞神苦形,未能盡合於理。朝臣既知其意,亦不敢直言,宰相以下,惟即承順而已。」也就是說,隋文帝雖然性格謹慎周密,但內心並不能明察秋毫。心裏不能明察秋毫,就容易犯錯誤,即使小心謹慎卻也容易疑心重重。造成丞相以下的官吏,處理政務都只是敷衍應對。
皇帝個人的超常勤政與其格外專權傾向,往往互為表裡,也就是皇帝以個人權威,到處對國家行政系統的過度干涉,甚至不惜以違背基本政治和倫理常規的詭異方式,實現其對群臣的控制;而這樣的控制方式,像神一樣的領導統御,在施政上,很快就會出現捉襟見肘和錯誤百出,並成為一隻瞎貓,且格外專權的傾向,往往易造成政治上混亂。
柯P自比像清朝雍正帝,推崇他勤政,以他為從政的榜樣,常言「我本來就是雍正,日批奏章兩萬字,最後吐血而亡」。雍正帝針對官員的不信任,設置軍機處,是繼朱元璋廢除宰相後,加強皇權的一項重大措施,使皇權集中到前所未有的地步;軍機處作為君權的附庸,在中國歷史上,結束了延續近兩千年君權與相權的鬥爭,實現了由皇帝"乾綱獨攬"的極權政治的目的,時時刻刻監視群臣,其作風幾乎與群臣對立,後世對其評價:極盡苛刻。
呂思勉總結中國官僚制度的特點就是,官員「所盡的責任,減至最小限度;所得的利益,擴充至最大的限度。所謂利益,是包含權勢和物質上的收入。」
朱元璋千方百計地設計出最周詳嚴密的良法,官員只要貪污 60兩銀,不但要被梟首示眾,人皮也要剝下來,塞上稻草,然後連人頭一起縫好,放在官署最顯眼的地方。但是各級官吏還是要亂政壞法、危害人民,他感嘆就是神仙也阻止不了官吏,如同萬蠅逐臭一般千方百計地貪污。最終他說:「朕朝治而暮犯,暮治而晨亦如之;尸未移而人為繼踵,治癒重而犯愈多。宵盡不遑寧處,無可奈何。」
官僚制度下,為非做歹的官員絕非吃素的,不是你柯P一句,一旦被我碰到就格殺勿論的狠話嚇著了;他們像千萬隻碩鼠,藏在暗處,隨時隨地與柯P進行博奕,獲取個人最大的利益。中國幾千年來的胥吏政治,就算是全能的皇帝對他們也莫可奈何,更何況是柯P。
未來從政之路形勢是險峻的,柯P應深知畢竟隻手是難捉盡天下的碩鼠。多學習香港「廉政公署」、新加坡「防貪調查局」,除了柯P以身作則外,還必須完善肅貪機制、肅貪機關應脫離警察體系、加強對稅捐與警察的查察及高薪養廉等,從制度上抑制貪污腐敗,將人治色彩降至最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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